【Magi/賈啾】Moira

賈法爾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開始，就對當時還只是個孩子的裘達爾的笑容感到不快。
那時迷宮即將倒塌。在他的王取得金屬器之後，他以為會像以往一樣、由魔神將他們送往迷宮外面，結果沒有。魔神消失了。當他一邊閃避著落石一邊叫著問辛為什麼這次魔神沒有將他們帶往外面的時候，他的王也是一臉疑惑的望著他，說或許只是他要一段時間準備也說不定。一直等到他們因此而負了傷，辛終於受不了而打算喚出剛認可他為王的魔神時，他們才發現在迷宮寶物庫的大門口，有個黑髮的孩子以一種看著受傷小動物的眼神興味盎然的笑著觀察他們。
辛，有個八、九歲的孩子在那裡。感覺不太對勁，是不是該去查看一下？他說。
他的王說好。
在建築物崩落的聲響之中他隱隱約約聽見了辛與孩子的對話。我可是偉大的Magi啊，就連魔神都必須要聽我的。我不准他幫你們出來，他就不會幫你們出來。那個穿著奇怪服飾的孩子說。你們一再破壞了我所創造出來的迷宮，當然要付出代價。一邊說著孩子一邊露出混合著輕蔑與憤怒的眼神。
後來辛似乎是半哄半靠著武力讓那個名為裘達爾的孩子放他們出迷宮的？他以為被辛打敗之後那個自負自傲的孩子或許會哭，但是出乎他意料的、黑髮的裘達爾只是大笑著對辛說，我認可你的實力，和我一起征服全世界吧。
大概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確定這個世界上唯有裘達爾的笑容會讓他不管怎樣都難以忍受。到底是為什麼賈法爾一直說不上來，或許是因為其中帶有的漫不經心，又或者是因為無意間流露的某種自信。那種確定辛一定會聽從自己的感覺。


「又是你啊。那個笨蛋國王呢？」
　　在他推開辛的房間，打算取回前一晚辛帶回房閱讀的卷宗時，看見裘達爾的身影。
　　少年百般無聊的躺在床上。理應被侍者們折疊整齊的被單亂成一團，堆疊有如動物窩中的布料堆間裘達爾正仰躺著盯著他。過短的上衣僅能遮住胸口而大肆展露著肉體，黑色髮辮從床沿垂到地上，在未點燈而只有微光照入的房間中看起來像是蛇。
　　「他正在忙。」賈法爾淡淡的說，「反倒是身為煌帝國新上任的神官，應該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吧？怎麼會到辛德利亞來呢？」
　　「這個用不著你管。」裘達爾說，一邊打了個呵欠，裸露在外的腰線弓起，「那麼要去找笨蛋國王嗎？還是要在這裡等他呢？」喃喃自語似的說著，然後坐起身來。地板上的黑蛇滑回床上。「你覺得呢？」
　　賈法爾沒有理他。他看了看床頭櫃，照辛所說上頭理應要放有文件的，但是卻空無一物。地上也沒有滑落的紙張蹤影。
　　「……你有沒有看到應該放在這裡的捲軸？」他靜靜的問。
　　裘達爾張大了眼睛望著他。「什麼捲軸？」
　　「少開玩笑了，你知道的。你把它拿去哪了？」
　　「那不是笨蛋國王的東西嗎？既然不是你的，我沒有義務要告訴你啊。」說著裘達爾自顧自的笑了起來。先是嘴角輕輕上揚，接著忍不住大笑出聲。
他看著裘達爾在他面前笑到上氣不接下氣。裘達爾笑著的樣子讓他以為或許他剛剛說的是個笑話，而不是質詢對方把東西拿去哪了。戴著金屬飾品的手環抱住腰，身體隨著笑聲顫抖，在微光下隱隱約約閃爍著光的肌肉線條起伏劇烈。

裘達爾的笑聲裡有什麼東西讓他覺得煩躁。
「算啦。雖然笨蛋國王不會對我怎麼樣，不過身為他養的狗的你要是無法達成任務，會被責怪的吧？算我同情你，還你好了。」語畢，十五、六歲的少年忍不住又咯咯笑了起來，一邊在亂成一團的被單中翻找出文件。

不是因為被裘達爾嘲諷為狗，也不是因為被故意阻礙這件事。如果僅僅只是這樣子的捉弄，他還可以解釋成是太過幼稚的裘達爾連場合都搞不清楚的在胡鬧、但是賈法爾相信以自己的個性，容忍一個心態幼稚的少年不是什麼難事。是其他的——
他看著少年背對著他的身影。翻找床舖下文件的時候對方手上飾品反射著的光讓賈法爾覺得有點刺眼，明明只是在尋找某個東西，卻總覺得跪坐在他前面的身體似乎是有意無意的扭動著。
「喂、拿去。」裘達爾朝他拋過文件。然後移動到床沿笑著問他，「話說，笨蛋國王在哪？」

一種難以言喻的黏膩感，在他說出『笨蛋國王』的時候。
是帶著輕視意味的詞彙，但是在裘達爾說起來卻親暱放肆有如隱含著什麼甜膩而見不得光的秘密，像是顏色骯髒的深褐色糖漿。少年嘴角上揚的角度不只是嘲諷，漫不經心的笑靨裡面一種無意流露的慵懶自信快要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沒有接下卷軸，而是任其掉落並散開在地面上。

＊

裘達爾一直很討厭辛德利亞的政務官。無時無刻都為了辛巴達與辛德利亞著想，就算幾度想要把不請自來的自己趕走，為了顧及兩國的交情也不得不容忍他隨意的出現在小小的島國上。明知道他不是辛巴達以為的、害怕寂寞的小鬼，『就算打打鬧鬧也只是想找人陪』，還是會為了他的王忍耐著嫌惡而對他露出笑臉。
像是聖人。或者說只要主人拍拍頭就會高興得搖著尾巴的狗。太虛偽了，令他作嘔。

所以當被強吻、或者說是咬的時候，裘達爾驚訝了一下。只有短短一下，甚至不到一秒。
原來你也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啊。

他看著賈法爾一臉狼狽的後退。微張著嘴，感受著被咬後留下的鐵鏽味。

然後笑了起來。

Fin.

不知所云的、覺得要是辛賈啾三人行應該很讚然後想虐賈法爾的我................(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