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房門,映入眼簾的,是白。
白色的窗簾、白色的床單、白色的繃帶,以及床上那個,色彩淡薄甚至於予人有透明錯覺的身影。充塞了整個空間的幾乎只有一種色彩,一種乾淨純粹又空虛到令人窒息的純色。除了散於枕上的髮絲之外。
黑。很難敘述是怎樣深沉又無法捉摸的深邃,與整個房裡的無瑕形成強烈的對比。
相形之下,自己的存在彷彿是這個空間裡的雜點呢,英.國想。一個破壞原本黑白分明卻又不失違和的玷汙的存在。太過鮮明的色彩。
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英.國靜靜的看著日.本、靜靜的聽著均勻的呼吸。是真的被美.國傷的很深呢,身上的這些傷口。被原子武器所傷出來的傷,究竟要多久才會痊癒至如當初的完好呢?十年二十年五十年還是上百年?英.國無法想像。
當初與美.國及其他同盟國討論是否要對日.本使用原子彈的時候,討論了很久。當然眾人包括各自的上司都希望早日結束戰爭,甚至連自己的首相都發表了演講駁斥那些反對以這種方式結束對日作戰的人,但每每想到這麼做會造成什麼樣的傷害,總有種些微不舒服的感覺浮上。
就像是,看到有人嫌吠叫的小狗很吵就對著牠開槍,又或者說是看見有人追捕蝴蝶以作成標本的那種感覺。
當然這多少也跟自己的個性有關。自從多久、大概近三十年前吧,一次大戰結束後看見自己的人民、國土受到那麼多傷害之後,就多少有點不那麼好戰了。甚至連上一任的上司都曾想過要以談判取代戰爭、希望能以退讓讓德.國稍微安分點。不過終是失敗了。原來溫和的作法都是無用的嗎。
枕間的氣息亂了。抬眼,對上的是尚未聚焦的黑色眼眸。
「……英.國君。」如絲線般的氣音。
「怎麼會有空來這裡呢。國內不是還有很多要處理的事嗎。」不像問句的問句。
開口準備將原先「看看美.國順帶探個病」的理由說出,到了嘴邊卻又將話嚥下。突然發覺或許是將原語句的主要理由與順帶理由弄反了。
搖搖頭,沒有多說什麼。
日.本笑了下,眼神繞過他,不知望向哪裡。
房間再度歸向沉默。
「……欸,我問你。」聲音飄盪在空氣中,有種澀澀的感覺混雜,「怎麼會想要挑起戰爭?你應該知道美.國不會坐視這種事不管的吧?像他這種自以為的英雄。」
日.本愣了一下。眼底似乎閃過了一些什麼。然後那點什麼又消失了。
「嗯,只是想,看看能做到些什麼而已。」輕描淡寫的回答。似乎一點都不重要。
『看看能做到什麼』,以前好像也曾經聽過日.本說這句話。是什麼時候呢?可能是在維新初期的時候吧,時間已經太過久遠他記不得了。當時對於到各國考察的日.本感到相當不解,在這麼多被殖民的國家裡,似乎只有日.本,真的投注所有的心力在西化上。問他為什麼這麼努力,得到的也只是『想看看能做到什麼』而已。
要是美.國不曾去敲日.本家的門,日.本會是怎樣呢。或許還是會維持著兩百年前就有的樣子,靜靜的、默默的過著自己的日子吧。
那樣就可以保持原來的白了。不會失去自己的顏色亦不會染上太多外來的色彩,不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嗎。
日.本動了下。布料與軀體摩擦的聲響將他的思緒拉回。
看見日.本那抹微笑。
但要是真如此的話,那不就不會認識到日.本這樣的存在了。英.國想。
*
一睜眼就先看到英.國,並不能說絲毫不驚訝。
怎麼說呢,多少有點不合常理。應該要是美.國的。現在不是被美.國監管著嗎。
自戰爭結束後,美.國就以日.本監護人的身份自居。解散他的軍隊、撤換他的上司,還有訂立日本的憲法(從今天起,日.本就沒有交戰權了喔)幾乎無所不管。身為一個國家所能掌管的一切,幾乎都被美.國接收了──有點像是,小孩子因為搗蛋而被父母關禁閉那樣的感覺。
關禁閉。就像是自己在近三百年前所做的事呢。不過當時是自願的。
這麼說起來,那時候第一個來敲他的門的,就是美.國呢。那個現在限制住他的美.國。多少有點可笑。
並不是沒有想過,為什麼要這麼認真的去改變、去追求。到頭來不都是什麼都沒得到嗎,還弄得自己一身是傷。要是就這樣乖乖的過自己的日子、乖乖的聽別人的話,不也很好。偶爾也會這麼想。偶爾。
只不過,總會聽到另一個聲音,說著不願意。那個只有他自己才聽得見的聲音。
不願被壓榨不願人民受到壓迫不願被迫放棄自己的想法不願意被忽視,不願意,孤獨。
弱國無外交。過於脆弱的存在就不算是存在。
不想不存在。
並不後悔,維新,變強,然後被看見。
日.本笑了。對著英.國。
如果沒有其他顏色的出現,你會意識到白色的存在嗎。
Fin.
※ 澄清用※
我發誓我沒看過美麗之名啊啊啊啊──!要不是紅塔當初問我是不是看過美麗之名才寫出這篇,我還不知道有這個pv啊!(管理人家電腦乃非洲固網是也,上網看任何動畫聽任何歌等等都十分之緩慢,所以俺也沒上youtube也沒上nico怎麼會知道呢!!)話說當W子替我簡介美麗之名時,腦中只有一個想法:怎麼這麼像!(孟克)然後W子又說:啊……我總算搞懂美麗之名裡面菊怎麼會和阿爾打起來,然後菊一開始出現就在醫院裡了……
對不起啦(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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