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ary:原作向,休德里安遇上凜雪鴉的if。察覺魔宮中有入侵者,休德里安展開調查,最終出現在眼前的卻是熟悉的臉。有前作黑之餘燼的私設。
──太大意了。
休德里安倒在地上。周遭瀰漫著皮膚燒焦的氣味,他費力地吸氣,被灼傷的呼吸道使每一次的胸腔起伏都伴隨著劇烈的疼痛。電擊當下的抽搐過去後他全身癱軟,僅存的力氣僅夠勉強睜開眼睛。沒想到半人半魔的混血竟然有那樣的力量──……
「吃了那樣一擊竟沒有當場死亡,真不愧是魔族。」
悠然自得的語調。不同於他來到洞穴時遇見的紅色樂器嗓音,朝他靠近的聲音悅耳從容帶著笑意,有如稍早看了一場有意思的表演。休德里安注意到對方行動時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愉悅的話語彷彿憑空出現在洞穴中。
「哎哎,看來聆牙也受到浪大俠魔力的影響了呢。這是還醒著嗎?黑色的電流看起來可真不妙……」來人似乎在途中停了下來,嘴上雖說著不妙,語氣卻明顯覺得有趣。
休德里安試圖看向聲音的來處,但不聽使喚的身體使他僅能微微轉動頸脖,視線所及的範圍和原先幾無差異。
察覺到他行動的那人發出輕笑。
細不可聞的腳步聲來到他的身邊,伴隨著與他們相似但有別於魔族的、帶著微微甜腥彷彿爛熟果實的氣息。人類。
「終於正式見面了,魔宮排名第二的休德里安大人。」來人笑著說,傾身看著他的臉。
他睜大了眼睛。
人類是從哪一天起潛入魔宮中的,休德里安說不上來,但他記得意識到的當下,他正要交代芙爾雷伊多注意他們的同僚。
那是短短一瞬間的事。極為清淡的異樣氣息一閃而逝,若不是他已經隱約感到異狀而格外留意,休德里安或許會以為那只是他在迦麗之死後,因警覺而放大魔宮中其他人舉動產生的錯覺。
『怎麼了?休德里安。』芙爾雷伊微微皺眉,將撐著的洋傘從一側換到另一側。『特地把我找來,總不是要我在這裡站著看你辦公吧?』
休德里安看著華麗少女打扮的貴族。等得有點不耐的淡色眼睛回望向他,帶著對他停頓的困惑。
他思考了下要不要讓芙爾雷伊知道,最後僅簡單地要她留意聽了阿爾貝盧法宅邸遇襲報告後,顯得興致高昂的烏蕾娜和佩雷斯。烏蕾娜和佩雷斯?不必多說我也明白。芙爾雷伊略略揚起下巴,用尊貴的語氣說。那麼安索亞特和阿爾貝盧法你會注意的吧?接著鞋跟一轉,朝他書房的門口走去。
如果她還沒有察覺,直接講了不一定是好事。看著芙爾雷伊撐著洋傘從他書房離去的背影,休德里安想。同樣身為忠於魔王的貴族,他和她的關係並不算差,但合作之下的暗潮彼此也心知肚明。他需要更確實的證據,況且若真的有人類混進來,以芙爾雷伊的實力,過不了多久她也會發現──前提是他還沒在那之前揪出鼠輩的話。並不需要急於一時……
於是休德里安保持沉默。
他要求加強魔宮內的戒備,也開始了自身的調查。要一邊維持政務的正常運作、留意其他人的動向,同時還要抓出潛藏於魔宮中的老鼠並非易事──儘管有芙爾雷伊幫忙分擔,那畢竟還是太多的工作──但他依然找到了幕後的主謀。
是安索亞特。
雖然那天之後他再也沒有在巡察時發現異狀,但唯獨和安索亞特單獨交談時,那種被人窺探的感覺再度出現。或許是故意讓他意識到自己的存在,休德里安想。對方肯定可以將自己的氣息隱藏得更好,但卻似乎有意不那麼做。為的是什麼呢?他思考,隨即想到那可能是傳遞給他的訊息──目的是要他知道有人正注視著,若對安索亞特出手,身後隨時會有人對他發動攻擊。在試探過後,聽安索亞特禮貌地笑著說:其他人?在下並沒有如此感覺,恐怕是休德里安大人多心了吧?他做出結論。
狂妄的人類與無恥的同胞。
他等著,知道在貴族本身及整個魔宮都加強了戒備之後,要在魔宮內發生貴族被打倒、印章被奪走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安索亞特與他的同夥應該會沉寂一陣子,移轉到魔宮之外再伺機行動。儘管幾乎可以確定近來魔界騷動的幕後黑手就是安索亞特,在掌握到實際證據以前,他無法對同為魔宮貴族的夢境操縱者出手。只能緊盯著安索亞特等待時機了,休德里安想。
最終到了第三次魔宮會議。
用於傳訊的符咒發出一陣光芒,消散在空氣中。讀取了訊息的芙爾雷伊指尖顫抖,發出憤怒的尖叫。
『可恨──又是這些人類!烏蕾娜和佩雷斯都被殺了!』
事情進展得太快了。休德里安在內心嘖了聲,對已死同僚的愚蠢感到不耐。除了他和芙爾雷伊外,魔宮貴族缺席會議並非新鮮事,因此當缺席者來到三人時,雖然感覺不對勁,但他僅是皺起了眉頭。沒想到真如阿爾貝盧法所說地出了意外。
依據他對他們的了解,彼此互看不順眼的烏蕾娜和佩雷斯,極可能是在互扯後腿的過程中被暗算。休德里安暗忖。在他看來會有如此下場也是那兩人咎由自取,但即便如此,還是必須讓膽敢殺害魔族的螻蟻付出代價。
此時與同夥分開的安索亞特或許會露出破綻。
『那麼,我去尋找安索亞特的下落吧。』在芙爾雷伊自願去處理人類之後他說,『視情況……或許能窺見陰謀的內幕也說不定。』
他沒料到在安索亞特身邊的是沉睡於繭中的半魔。
看到被術法紅黑色火焰纏繞的繭,休德里安馬上知道自己一定遺漏了什麼。被傳訊者困於結界中的另有其人。到底安索亞特為了打亂既有的秩序,招徠了多少外來者進入魔界?或者最近的騷動還有其他勢力參與其中?他必須盡快確認然後回報陛下。休德里安微微地感到焦躁。但無論如何,還是必須先將眼前殺害了迦麗的雜種處理掉。
他舉起了斷頭劍。
「哎,您可真是讓在下傷腦筋。沒想到一個不查竟就被發現了,虧得在下本打算在魔宮中住上一陣的,有您成日跟在身後搜索,想找個地方舒舒服服地整理思緒、吸幾口菸,都有些不容易呢。」人類說。
他睜大了眼睛。
那不是魔王。
青與白的布料在幽光下透著隱隱的光澤。做工精緻的髮飾有如展翼的黑鳥,冰晶般的繁複飾品隨著動作折射出微光。色澤不同於那一位的眼瞳在額前墜飾的襯托下顯得更加腥紅,毫無遮掩的人類氣息讓他清楚明白,眼前所見並非他宣示效忠的對象。
極其相像的仿冒品。
意識到對方面容外形與魔王均互相對應,休德里安在短暫地訝異後,對動搖的自己與眼前的人類產生難以言喻的憤懣。
你、究竟……是誰?他嘶啞地問。
「區區人類而已,有什麼好值得休德里安大人掛心的呢?」來人一派輕鬆地說,似乎本想抽幾口菸,最後僅是讓菸管在手中轉了個優雅的弧度。他注意到就連對方手上菸管的形造,都與魔王的愛用之物呼應。
對方看著他,眼神像在觀察某種從未見過的異族工藝品。
「你是故意……讓我察覺的嗎?」休德里安吃力地說。空氣流入氣管時的感受有如火舌舔過,他咳了起來。
「和蜘蛛那一位?既然潛入魔宮這事都被發現了,或許還是讓您有個目標關注比較好不是嗎?否則有您成日在附近搜索,在下也是有點困擾呢。」對方側了側頭,有趣地說。
多虧您比之其他人敏感,不需要做得太明顯就可以讓您上鉤了。對方說著低低地笑了起來。
計畫遂行的愉快笑容。
雪白的髮絲垂落如流水,嘴邊揚起的弧度與他記憶中幾無二致,不同於那一位深沉冰冷的藍眼,眼前人類赤紅眼瞳中閃爍著的什麼他已多年未見,明亮耀眼彷彿有火燃燒。
要是您來得早些,說不定浪大俠這會兒就不會困在繭裡了。他看著對方的嘴唇開闔,傳入耳中的話語彷彿來自遠處。「但誰知道呢──浪大俠的決心,約莫也不是輕易能被阻止的吧?」
若是遭受刺激,這繭沒準又會再動起來──還是小心為上……
對方說了些什麼他已經無心注意。自言自語般的愉快嗓音似乎說著關於潛伏魔界時觀察到的物事,休德里安望著那張與魔王幾乎如出一轍的面容,忍不住想起了過去,當他的王尚未成為王、而他則以囚徒的身分傾聽他魔宮中遊樂計畫的時候。
他突然意識到眼前的人類非常危險。
傳來了爬行的聲音。
先是長尾拖行於地的窸窣聲,接著是食肉魔獸散發的腐臭。即使無法轉向聲音的來向,休德里安也明白出現在洞穴中的是什麼。悍狡。
「──啊,看來在下得先失陪了。」
注意到動靜的人類朝他看不見的某處看了一眼,說道。
還是帶著那抹諷刺般的淺笑,對方以流利的動作收起菸管,菸管上飾有白羽的銀鍊輕輕搖曳,隨即在一瞬的微光中消失。
轉身離去前人類似乎說了什麼,休德里安聽不清楚。對方開口時魔獸銳利的齒牙正好穿透骨肉,劇烈的疼痛與伴隨著自己喉間發出的哀鳴,令他無從聽清對方的話語,僅有身姿消失前,雪白髮束在空中劃過的弧度在視網膜上殘留。
(──不行。沒能警告陛下……)
幾乎要融化腦髓的劇痛,讓時間的流逝變得無從分辨。
休德里安聽著悍狡咀嚼血肉的潮濕聲響,感覺痛楚似乎也隨著撕咬自身上一點一點離去。思考逐漸變得緩慢,奇妙的溫暖充滿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想起了那個有如褻瀆般的人類。
閃爍著愉悅的雙眼,與玩弄一切的笑容。
──總覺得非常懷念。
在意識遠離之前,休德里安想。
Fin.
基於如果被魔王丟掉的凜雪鴉是魔族本質中的重要部分,休覺得魔王很美的話也會覺得凜很美感覺很熟悉吧的奇怪小短篇!寫完之後發現不會標CP,到底要算無CP、休契、休→契還是休→凜呢(???哪裡來的異端邪教)
完全沒寫到但是在我流的這個if再來會發生的事:
阿爾貝盧法在悍狡轉向繭前到場,繭受到刺激,完全魔化的浪巫謠破繭而出並且殺了幾個人(包含阿爾貝盧法,不過阿爾貝盧法很Happy)
基於個人喜好塞了魔化裂魔弦的可能但沒有要往下發展
順帶一提此時的凜還沒見過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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