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L/傑多中心】（微貝傑）Starry Night

01.
　　
　　她無意中看到傑多自窗台爬下，看了看四周之後壓低身子穿過庭院，爬上牆頭，然後一躍而下、消失在牆的另一邊。
　　奇怪的孩子。明明已經這個時間了呢。
　　瑪格莉特思考了一下，決定悄悄的跟在少年身後。她消去自己的人形投影，以只有記錄儀的樣子行動。其實跟蹤人也不怎麼需要記錄儀，她漫不經心的想。不過還是帶著以免有什麼狀況需要溝通吧。
　　記錄儀漂浮著，然後朝少年離去的方向移動。
　　
　　一切都可歸因於好奇。
　　
　　02.
　　
　　他偶爾會想，復活回到地面上會是怎樣的情景。
　　傑多閉起眼睛，感受著夜風。他沒有離開宅邸多遠──畢竟太遠了就會有魔獸出現，在這種時候他可不想戰鬥──只是在翻越外牆之後多走一小段路、到森林與宅邸周遭空地的交界處而已。四月初在地面上應該是天氣漸漸變暖的時節吧？偶爾還是會有幾個微涼的夜晚，但是以位處南方的米利加迪亞而言，再怎麼樣帶著涼意的四月都不會像這樣、讓自己冷得起了整身雞皮疙瘩。星幽界的天氣總是不穩。
　　傑多往草地上一坐，身體靠著身後的樹幹，安靜的看著夜晚的宅邸。狂歡過後的宅邸在夜色之中看起來相當冷清，大多數的房間內燈光都暗了下來，僅有少數未眠的戰士房間裡還留有燈火。細細的弦月與周邊幾顆不甚明亮的星星，黯淡的光芒讓整個建築物看起來更加灰暗。像是沒有色彩。

　　他數著還亮著燈火的窗子。二樓最靠外側的那間是多妮妲，她總是不熄燈的；多妮妲樓上則是C.C.，她與瑪格莉特一樣，時常做著奇怪的研究到深夜──話說，幾乎每個工程師都這樣，在他看不到的另一邊，泰瑞爾與羅索一定也是如此。大廳好像還有光，但他不確定是連隊的那群大叔還在喝酒，或者只是侍僧習慣性的留了盞燈而已。
　　想到里斯和弗雷特里西方才喝太多酒而胡言亂語的樣子，傑多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不曉得艾茵有沒有被弗雷特里西的酒後吐真言嚇傻了，他竟然直接說他覺得艾茵很可愛。雖然看艾茵慌張的樣子滿有趣的，不過要是弗雷醉到開始脫衣服應該會更有娛樂性吧。傑多忍不住這麼想。里斯都點火了、弗雷也說熱，竟然沒脫真是太可惜了。
　　他笑著嘆了口氣。
　　
　　03.

　　說是驚喜，但傑多其實沒有很意外。只能說大家都太不會隱藏了，從前一天開始宅邸就一直瀰漫著一股詭異的亢奮氣息，要不注意到都很難。
　　興趣明明是押花的伊芙琳突然和艾茵從森林裡採了一大堆的漿果回來，問她們可不可以吃，只說得出有別的用途卻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到底是什麼用途。之後又和露緹亞霸占了整天的廚房，似乎在製做著什麼的讓廚房斷斷續續飄出香甜的氣息。庫勒尼西難得的離開了圖書館，一副坐立難安的樣子；阿奇波爾多沒有像以往一樣坐在門口抽菸、完全不曉得消失到哪裡去。從路德的商店裡弄來了一大堆酒的弗雷特里西看起來十分開心──不過他幾乎任何時候都可以找到藉口去買酒就是了。
　　因為大家表現得太不自然了，所以當傑多晚餐時下樓、準備用餐的時後，發現整個飯廳被緞帶與花佈置得像是什麼小型宴會場所，他並沒有感到很驚訝。不過儘管事情在他預料之中，當連隊的大叔們用拉砲弄得他整身碎紙片時，聽著宅邸的眾人同時大喊『生日快樂』，傑多依舊──難得的──笑得像個笨蛋。向來都是面無表情的大小姐還是面無表情的要他將她抱起來、然後親了親他的臉頰；看起來憋了很久的庫勒尼西和多妮妲合送了他可愛的繪本。女孩們合力做出的大蛋糕裡面充滿了他喜歡的漿果餡料，連隊的大叔則不斷的鼓動他喝酒，但是被一臉嚴肅的裝甲獵兵隊長擋下。
　　不管有沒有特別為他做什麼，幾乎所有宅邸裡的戰士都來祝他生日快樂了。傑多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會知道他的生日，一如他不知道為什麼貧民窟的夥伴總是挑在這一天大肆慶祝『首領組織我們的日子』一樣。不一樣的臉孔不一樣的時空，完全沒有交集的兩群人同樣在這一天做的事情卻同樣的讓他受不了。
　　好的那種受不了。
　　一群神經病。對著進入睡夢中的宅邸，傑多說。
　　
　　04

　　她將記錄儀藏在傑多身後、一段距離以外的灌木叢中，安安靜靜的觀察少年的舉動。少年幾乎什麼事情都沒有做，只是一個人獨自坐在樹下望著宅邸發呆，這讓瑪格莉特感到不明所以。
　　一直以來都對傑多抱持好奇心。雖然沒有關於傑多的任何回憶，但是從少年對她偶爾流露出來的敵意、與自己對他特別感興趣這點推測，八成是她曾經把他拿來當實驗品做測試，或是類似的事情吧。不過就算如此，她還是不感到抱歉──沒有感情要怎麼感到抱歉呢。瑪格莉特有趣的想。或許她僅剩下的，只有身為工程師必定會有的好奇心與求知慾而已。
　　這麼一來她不懂傑多在幹嘛似乎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如果他來到這裡發呆是出於感情上考量的話。
　　瑪格莉特思考著到底是要留下來久一點，還是回去宅邸繼續與羅索的研究。

　　05.
　　
　　雖然身體感覺很疲倦但意識卻依舊清醒。
　　──很清楚和去年在星幽界的生日比起來，到底少了什麼。
　　傑多大字型的躺在地面上，感覺草的氣味竄入鼻腔裡。雖然覺得冷但還不想回去，果然一個人出來看星星還是該多穿一點啊，他想。
　　沒有了紅毛例行性的、帶著諷刺的玩笑，和眼鏡一板一眼、官腔味十足的祝賀。獨眼軍犬和愛睡覺的王子也不在了，但最主要的果然還是──
　　
　　他對著天空伸出手，從指縫間看著星星，然後握起。感覺這麼做就好像可以抓住一樣。
　　曾經無數次看過星星。還在米利加迪亞的時候、在燠熱難耐的夏天夜晚，他就常常爬到別人家的屋頂上，吹著晚風凝視夜空。來到星幽界後也是，一開始總是自己一個人坐在屋頂的瓦片上望著，一直到有次出遠門進行任務，那個愛裝熟的大叔突然大發神經，在他守夜時坐到他旁邊對他說什麼『一直以來辛苦你了』這類的鬼話。之後大叔就不時會在他一個人爬上屋頂時，以笨拙的姿勢跟上。『穿這麼少會感冒的』，對方通常會這樣唸著，但有時候他也會什麼都不說。靜靜的坐在他旁邊，用他粗糙但溫暖的手揉亂他的頭髮。
　　在一開始傑多也曾撥開他的手過，但他之後再也沒有那麼做。

　　已經習慣有個人陪他一起看星星了。
　　
　　──不曉得大叔在現世過得好不好。
　　
　　很希望有誰會出現在這片晴朗無雲的夜空下。像以前一樣干擾他仰望天空。
　　他把手放下，用手背遮住眼睛。

　　06.

　　她幾乎確定了再繼續待下去也會是一無所獲。
　　瑪格莉特看著傑多從坐著到躺著，從盯著宅邸到看著天空，她在外頭待了快要一個小時，但是少年除了沉思以外什麼都沒有做。
　　果然是她沒辦法理解的事情呢。根據記錄儀的溫度探測去推算人類應該會有的反應，少年應該會冷到打寒顫才對。為什麼可以在外面待這麼久呢。
　　她無法預測傑多還要在這裡停留多久。應該是不會有機會讓她看見有趣的東西了，不過現在回去會不會很容易被發現呢──唉呀真是有點麻煩呢……

　　07.

　　「我知道你在那裡，瑪格莉特。」傑多突然說。
　　在少年躺下之後又過了一陣子。
　　想著還是回去吧，瑪格莉特才動了一下記錄儀，立刻就被對方發現了。果然一動記錄儀就很容易會被發現啊。特別當對方還是靜止的狀態中，更容易發現到哪裡不對。瑪格莉特在心裡嘆了口氣。只能顯示出投影了吧。
　　發現到她存在的少年還是躺在草地上，沒有像以往一樣立刻跳起來對她擺出防備的樣子，這讓她覺得相當有趣。
　　「真是厲害呢，一下子就知道是我。發現我很久了？」她蹲到少年身邊，記錄儀在她身後漂浮著。
　　「這個世界上會對我這麼感興趣到半夜也要跟的人，我想只有你一個。」傑多的聲音沒什麼起伏。「不對，還有羅索，但是他展現好奇的方式粗暴多了。如果是他，才不會耐著性子躲在樹叢裡。」
　　「哦。」原來是這樣分的啊。
　　「你從一開始就在了？」
　　「對喔。剛好從宅邸看到你翻牆的樣子，一時興起就跟了過來。」瑪格莉特很大方的承認。
　　「真噁心。」少年冷淡的說。
　　感覺上還是沒有太激動，跟以前完全不一樣呢。為什麼呢？她好奇的想。
　　「雖然這麼說，但是今晚感覺不特別生氣呢？」
　　「對你生氣，有意義嗎。而且今晚不想浪費力氣對你生氣。」
　　「因為今晚是你的生日嗎？」她所想得到的、令『今晚』如此特別的理由只有一個。

　　少年不理她。
　　他沉默的盯著天空。

　　08.
　　
　　她總覺得傑多好像在思考什麼──因為那個『什麼』實在太重要了所以他沒有心情叫她滾也沒有和她開戰。
　　她索性在他身旁坐下。雖然和她預期的有點不一樣，但或許今晚也不全會是一無所獲的。

　　「喂，你……聽說和混沌元素核心融合了？」少年再次開口時岔開了原本的話題。
　　「嗯，對啊。」瑪格莉特輕鬆的回答。
　　「你可以穿越各個世界。」這次傑多用了肯定的語氣。
　　「是可以啊。」雖然她在這個世界裡沒有這麼做過，但是根據羅索和眼前少年的記憶，應該是可以的吧。
　　
　　「那你──」少年遲疑了一下。
　　「那你可不可以回到所謂的『地面』上？」
　　有些急迫的語氣。
　　
　　他在打算什麼呢？
　　「不可以哦。」她微笑著說。「那裡是我去不了的地方。」
　　「為什麼？」
　　「這個嘛，你就把星幽界想成一個圈圈中的小圈圈就好了。在星幽界的外面有著其他的世界，像是『原本的世界』或是『地面的世界』──我可以在其他地方穿梭，但是除非打破星幽界的這個圈圈，否則我是辦不到的。」
　　「不過為什麼你會想知道我能力的事呢？」瑪格莉特反問。
　　她感覺傑多僵了一下。

　　「因為我好奇而已。就這樣。」
　　沉默了一陣子後，傑多冷冷的說。

　　09.
　　


　　只是想知道，能不能再次看到而已。
　　就算不是他自己親眼所見也沒有關係。
　　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地上的世界。
　　想知道大叔是不是真的在那裡。
　　想知道，他過得怎麼樣。


　　果然連問都不該問的。
　　傑多咬著下唇，轉身背向瑪格莉特。

　　10.

　　瑪格莉特知道他說的不是實話。
　　她思考了一下傑多到底想做什麼。先是看星星、然後又突然問她到地面上的事──後者大概是重點，看星星可以想的事情太多了，她無法列出所有可能。
　　他想要她離開星幽界？有點可能。但是直接叫她滾就好了。這麼迂迴，應該不是。
　　他想離開星幽界？也有可能。但是為什麼呢──他在這裡有討厭的東西，或是他在地面上有喜歡的東西。有想去『地面』的理由。
　　雖然她已經不知道喜歡與討厭是什麼感覺了。但是從眾人的各種反應歸納，她還是可以知道討厭大概就是皺眉咒罵躲避不接觸，喜歡的話則是想長時間的接觸待在一起與笑容。
　　討厭的東西：她與羅索。
　　喜歡的東西：阿貝爾？雖然跟利恩和艾依查庫相處良好，但最要好最常混在一起的還是阿貝爾吧。
　　想去地面找阿貝爾？
　　感覺可能性不小。瑪格莉特想。不過還是無法排除有其他可能的理由就是了。像是想過著不被人偶統率的生活也是一種理由。
　　

　　──算了，這種跟感情牽扯太多的事她是無法理解的。繼續分析下去對她來說是浪費時間也毫無益處。不如就收手回去吧？
　　不過在那之前要不要做點事情呢？因為是壽星嘛、而且她稍早也沒有祝他生日快樂──用她覺得莫名其妙的第一個結論當基礎。

　　11.


　　他感覺到有隻手不輕不重的揉著他的頭髮。
　　
　　「生日快樂，傑多。」

　　他好像聽見了阿貝爾的聲音，與隱隱約約的機器運作聲一起。
　　
　　


　　Fin.

　
       傑多生日快樂⊂彡☆))∀`)

　　因為算了算傑多生日時大概還沒有復活卡，所以以此為梗寫出了這麼一篇亂七八糟的東西（？）結果因為自己太會拖所以釋出時已經（ry）（誰叫你要玩限時梗ㄋ

　　同時也是給Mosty打打的傑多中心本的代價（？）（啊你再拖啊

　　最近感覺到寫文越來越需要長時間的暖機、節奏與比重也比較不會抓了_ノ乙（､ﾝ､）_



　　想抽復活傑多QQQQ

　　偷偷說看到N卡傑多過得好像不錯我也覺得很開心（艸）

　　感謝看到這裡的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