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幾乎是在三日月拉起房門的同時，早就等在他房間內的鶴丸就親吻著環上了三日月的後頸。
被他撲抱住的三日月一點也沒有被他嚇著的樣子。不帶任何遲疑，微笑著的三日月動作流暢地摟過了他的腰，一手撫摸著他的臀部，將他壓近自己的身體。肯定已經感覺到了，鶴丸想著，關於他已經半勃起的事情。靠得那麼近，三日月不可能完全沒注意到他在他腿間磨擦的硬度。那就再多感受一些吧，這麼想著的鶴丸索性整個人貼到三日月身上磨蹭。
他好像聽見了對方的輕笑。
他們親吻著交換彼此的唾液。由他開始的吻也由他先開始探索對方的口腔，他將舌伸入三日月的口中，擦過牙齒，然後與對方的舌頭交纏。分開之際，唾液在兩人間拉出細細的銀絲。
然後是三日月。
感覺到對方的鼻頭輕輕擦過自己的，三日月在短暫的分開、換氣之後吻住鶴丸。主動張開嘴迎接對方的入侵，三日月吸吮著他的舌頭，被對方柔軟而表面略微粗糙的舌摩擦，奇妙的感受讓鶴丸感到興奮。
他被三日月半抱著放上了已經鋪好的床舖。
「今晚可真是熱情啊，鶴。」三日月笑著說。
「反正天氣冷呀，」鶴丸滿不在乎地回答，一邊伸手拉開了對方的衣襟。「你也想和我做吧？」他斜睨了下三日月。
三日月又笑了下。我怎麼可能不想和你做，他說。
以食指與姆指揉捏一邊的乳首直至挺立，三日月在他另一邊的胸前吸吮、然後啃咬，鶴丸抱著三日月的頭，感受著對方所給予的刺激。
離開他的胸前，三日月一路向下地親吻著他的身體，直到碰觸到他的性器。
三日月總是喜歡吻他。覺得身體發熱的同時鶴丸恍惚地想著。未必是接吻──他們大概沒有其他人以為的要那麼常接吻，除了做愛以外，直接以唇相觸於他們而言很少發生──但三日月喜歡吻他這件事，是一定的。最常是臉側與額前、有時三日月也會將嘴唇壓上他的眼瞼或是鼻尖，每每被三日月親吻時，透過對方柔軟的嘴唇傳遞而來的東西，總是令他感到溫暖。
但那是什麼呢，鶴丸已經不知道了。
或許連三日月也不知道吧。在經過了那麼多與那麼久之後，他們早就已經無法區辨對於彼此的感覺。鶴丸想。
只能同樣回以親吻。
以肘支撐著身體，他半臥著接受來自三日月的舔舐。
脆弱的部位也同樣被對方親吻，三日月以指輕輕地撫弄著底部的囊袋，同時伸出舌頭，自他的分身根部往頂端舔去。將之含進嘴裡以後，三日月吞吐著他的性器，不時以舌尖舔弄著前端凹陷處的開口。
從下身傳來的快感讓鶴丸忍不住呻吟出聲。
「嗯、啊……！」
知道這麼做會讓他受不了的三日月吸吮著鶴丸。
「啊、等一下，不要──……」
不是這種的。
儘管這樣被舔弄很舒服。但是比起就這樣射在三日月嘴裡，更想要的是與對方結合、被抽插著直到釋放。
在心裡的念頭被生理衝動壓過以前，鶴丸用僅剩的一點力氣企圖推開三日月。
無視他的抗議，三日月握著鶴丸的根部，刻意加重了吸吮的力道。
「你、啊……！」
全部的力氣都像是被三日月抽走一般。
最終他還是忍不住射在對方口中。
「這樣鶴會比較輕鬆，不是嗎？」將嘴裡鶴丸的精液嚥下之後，三日月輕笑著在他耳邊說。然後再度親吻他。
「你──」
算了。鶴丸放棄回話，乖乖地任由三日月親吻。
腥味。當三日月的舌再次探入他嘴中與他糾纏時，殘留在對方嘴裡的、自己的味道隨著動作傳來，使鶴丸微微皺了皺眉。但是他沒有推開三日月。
他舔著三日月伸入他口中的手指。
比他的更大一些、也更溫暖一些，常常輕柔地愛憐地撫摸著他的手。在他去萬屋而忘記帶傘的夏季午後，會替他撐傘擋去雨滴的手。冬天時溫柔地握住他、對著他吹氣，讓他暖和起來的手。當他想睡覺時，在他髮間摩娑的手。三日月的手。
或許是因為已經釋放過一次所以有些餘裕了也未可知。想要被碰觸的心情依舊，但鶴丸已不像剛剛那般急切。他安靜地配合著三日月的動作。
指尖、指腹，然後繼續往上舔到接近根部，鶴丸以舌描繪著三日月的手指形狀，來回舔舐著將之覆以唾液。三日月輕輕地在他口中翻弄，指尖滑過舌面，像是嬉戲又像是愛撫一般。
他伸手探向對方的雙腿之間。解開對方私密處的衣物，鶴丸屈起手指握住三日月已經產生硬度的分身。溫熱的慾望在他手中輕輕顫動著，他規律地套弄著三日月，自底端沿著對方的形狀滑動，至包覆最頂。前端分泌出來的些許液體讓指尖有些濕潤，他愛撫著最前端的開口凹陷處，以指腹按壓、畫著小小的圈。
「嗯……！」
他滿意地聽見三日月低低地哼了聲。
大概是覺得足夠潤滑了。三日月抽出手指，同時握著他的手離開自己的性器。
他被三日月引導著背對他地趴跪。鶴丸抬高了臀部，感覺三日月的手在穴口的皺摺輕輕地撫摸著。
想著即將被三日月指節分明的手指進入，鶴丸再次興奮了起來。
食指與中指抵住穴口之後，沿著內壁推進。
緩慢地進入，鶴丸感覺三日月的手指在他裡面按壓著要他放鬆。有如探索他的身體一般，三日月一點一點地深入、之後又慢慢地退出，手指在甬道之內擴張的感覺讓鶴丸咬緊了下唇。
然後三日月又放入了一根手指。
「要進去了哦。」在他適應了三根手指之後沒多久，三日月低聲說。
將體內擴張的手完全抽離，對方抬高了他的臀部。鶴丸感覺到三日月滾燙的性器抵住了自己的穴口。
「哈、啊──！」
被三日月進入時鶴丸叫了出來。
完全進入之後對方停了下，等待他習慣自己的存在。被比手指更加粗大的性器侵入，身體裡面被三日月完全填滿，鶴丸喘著氣，抓緊了被褥。
他感覺到三日月正在兩人的結合之處撫摸著。
「嗯、嗯，啊──……」
開始律動之後，三日月握住他的腰，反覆地抽出、然後插入。內壁隨著三日月的動作被擴張，緊緊地包覆著三日月，於每一次的抽插中像是捨不得般地吸附住對方。肉體碰撞的聲音與身下淫靡的水聲交雜，和他的呻吟與三日月的喘息一起，刺激著鼓膜。
不時變換角度，三日月抽插著找尋會帶來快感的那一點。
「啊、嗯……！」
被頂到那一點時，他從齒縫間流瀉的聲音有如撒嬌一般，甜膩歡愉而帶著鼻音。
是這裡、嗎。三日月低低地說。
「啊、啊──……」
敏感處反覆地被刺激，鶴丸感覺到自己不受控制地流下了淚水。呻吟在三日月的撞擊之下變得支離破碎，鶴丸緊緊抓著被單直至關節泛白。
（想要擁抱。）
（想要，被擁抱。）
「三、三日月……，前面──」他帶著泣音地喊著對方的名字。
我知道。三日月溫柔地說。
退出了他的身體、輕輕地讓他躺下，三日月一手支撐著自己的身體，空出的手撫上了鶴丸的臉頰。拇指擦過他的眼角，將他的淚水抹去。
「你想要能被抱著。」
不帶疑問的語氣。
就像一直以來的那樣，三日月從來都知道他想要什麼。他低頭吻住他。
鶴丸掙扎著伸手環住三日月的後頸。
在他緊緊地抱著三日月的同時，三日月也回擁著他。一邊輕柔地撫摸他的頭髮，對方發出寵溺般的嘆息。
我要繼續了哦，三日月說。然後再次進入他的體內。
「啊、啊，啊──……」
再次進入他之後，依舊是伏在他身上的三日月托住他的臀部，然後開始了律動。
幾乎完全抽出、然後狠狠地推入到底，與身下激烈的撞擊相反，三日月的親吻輕柔而綿長，一點一點地落在他的臉頰與額前。有如即將溺死之人抓住唯一的浮木一般，鶴丸緊緊地攀著三日月，感覺意識即將被快感淹沒。
每一次的抽插都刺激得令他幾乎無法呼吸。性器隨著對方的動作一下一下地在三日月精實的腹部摩擦，早先泌出的體液也因此沾染在對方身上。
「三日月、三日月……！嗯、啊──……」
即將高潮之際他叫著對方的名字。
像是回應他一樣，三日月更加用力地撞擊他的敏感之處。
「啊啊──……！」
白濁的體液隨著高潮的到來，濺上了對方與自己的身上。
在鶴丸因為高潮而夾緊了三日月腰部的同時，他隱約感覺到三日月也射在了自己裡面。
在退出他的身體之前，三日月附上了他的耳邊。
鶴，鶴呀。他呼喚著他的名。
極其溫柔地。
＊
之後三日月又抱了他好一陣子。
在鶴丸側躺著縮起身子的時候，三日月從他身後伸手環住他的腰。將臉埋入他的後頸，鶴丸感覺到對方輕淺的氣息在頸上拂過。然後撥開了尾端、最長的那綹頭髮，三日月自後頸開始，一點一點地沿著脊椎往下親吻著他背上的每一吋肌膚，直至腰際。
像是可以清楚感到對方的唇在自己身上移動的軌跡一般。身後，三日月的親吻帶來搔癢般的感受但也很舒服，一種無以名狀的情感伴隨而來，像是即將滿溢、然後傾瀉而出，被盈滿的感覺讓鶴丸覺得必須做點什麼才行。
為了那個無法成眠的夜晚，和他一同看著星子，直至黎明之際、他終於闔上眼睛的陪伴。
為了每一個下雪的冬日，摩擦著他的手、直到雙手不再冰冷的溫暖。
他翻身，面向三日月。握住三日月的手，他望向那彎水色中的新月。
張開嘴。
「三日月，我──」
話語梗在一半，然後消失在喉間。
三日月靜靜地回望著他，等待。
雖然無法明確地分辨盈滿了他的、對於三日月的感情究竟是什麼。
但若以人類的話語而言，或許勉強可以稱之為愛吧。
人類的「愛」的範圍可以很廣，鶴丸是知道的。像是一期一振對於弟弟們的感情、像是燭台切之於大俱利，甚至是他與本丸其他一同渡過這些日子以來的同伴間情誼，除此之外這世界上還有太多人類無法精確描述的情感，而他們都稱之為愛。
（但是。）
（一旦可以被言語所形容。）
（那麼被言靈所束縛的這種感情，也可以被掌握或是摧毀了吧。）
如果這種感情無法被言語所定義、如果這種心情沒有辦法被宣之於口。
那就再也沒有什麼可以使它被破壞。
他從來都不曾對三日月直接表示或確認過什麼。
今後也都不需要這麼做。
沒事。鶴丸笑著對三日月說。
依舊是握住了三日月的手，他靠近三日月。
沒有直接吻上對方，他僅僅是輕輕地以唇在三日月嘴邊碰了一下。就像自過去以來，當他想回應三日月時會做的那樣。
我很喜歡像這樣，被你碰觸。他說。
嗯。三日月微笑。我知道。
然後用很輕很輕的力道掙脫了他的手。三日月觸上了他的臉，鶴丸閉起眼睛，感覺對方的拇指自眼皮上輕輕滑過，沿著臉頰摩娑，最後順著耳朵的形狀撫上後腦。
三日月將他擁入懷中，親吻他的額頭。
我都知道。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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