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6月4日 星期四

【刀剣乱舞/三日鶴】爺と子鶴(01)

  !Attention

˙年輕的三日月,個性還有一些不穩
˙鶴丸國永,外顯年齡4歲多一點
․平安時代,與鬼神共存的特殊設定
․歷史捏造、場景捏造、大量捏造
․因為劇情的需要,文中對於史實的改動如下:
 1.五条國永改為直接師承於三条宗近
 2.石切丸改為三条宗近所作(石切丸本來的刀工:三条有成)
 3.三条宗近的官階由從六位上改為從五位下



  01. 子鶴

  ──五条國永死了。

  三条宗近打開信紙、接到消息的時候,雙手顫抖之劇烈讓三日月以為他快要拿不住紙張。
  在他急忙起身想要扶住對方以前,三条宗近就對他揮了揮手,示意他繼續坐著。又拿著同樣的信紙反覆地看了好幾次,三日月坐在對面看著三条宗近的表情由不可置信轉為悲痛。下唇顫抖著,放在膝上的手緊緊地握住、直到關節發白才又鬆開,第一次見到這個對他而言有如父親般存在的男人如此哀傷的反應,讓三日月不知該如何是好。
  對方終於不再看著信紙。握著信紙將手放下時,三条宗近還是無法克制地施力,使得紙張在他手中變得皺皺的。
  「五条的國永死了。」良久,他才艱難地開口。
  感到驚訝的三日月用狩衣袖口遮住嘴。

  同為刀工的五条國永是三条宗近最得意的弟子。雖然年紀很輕,但是在鍛刀方面卻展現了超群的才華。洗練的技術讓人無法相信這是他這個年紀的刀工所能辦到的。『纖細而優美』,雖然作品還不多,不過他所鍛造出的刀劍中大多都帶有這樣的特色。
  『有朝一日我會被他超越的吧。』記得以前跟著三条宗近去拜訪五条國永時,回去的路上他曾這麼說過。帶著滿足的表情。『他一定會成為比我更加優秀的刀匠,然後創造出屬於他自己的流派。』

  而今那個被寄予重望的五条國永卻死了。
  得了不知名的熱病,從幾天前開始就不斷地咳嗽。雖然也請了大夫看診、並拿了藥,但卻怎麼也無法止住咳嗽與折磨他的高熱。就這樣臥病在床好一陣子,直到有天早上照顧他的人要給他送飯時,才發現他已經沒有了氣息。來自其他三条弟子的信上這麼寫著。

  「怎麼會……他年紀還這麼輕……他還大有可為的……」
  三条宗近哀傷的樣子讓三日月感到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個對他來說有如父親一樣的人。
  他只能默默地坐在三条宗近跟前。
  
  過了好一陣子之後三条宗近才又開口。
  「我打算去五条家裡看看。」
  「雖然信中說國永已經火葬了,但是還有很多後事要處理。國永還未娶妻、雙親又已經去世了,隻身一人的他除了我或其他徒弟之外,沒有人能幫忙處理後事。都已經是最後了,我想替國永做點什麼。」
  三日月點點頭。

  「國永的事不曉得要處理多久,或許今晚回不來也說不準。在我回來以前,還麻煩你留在這裡了。」
  我了解了。三日月說。


  目送三条宗近離開後,三日月來到了鍛刀房。
  對他而言可以說是出生地的地方。
  雖然大部分的付喪神都是經年累月之下,接收了人類的愛恨等情感,或因為長時間處於充滿靈力的地方而得以成形──不過對於像他這樣的存在卻不是如此。
  從名為三日月的太刀被鍛造完成的那刻開始便擁有了自我意識。
  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將刀捶打成形的男人雖然看起來有點驚訝,卻又不是太意外的樣子。啊啊,總算也到了今天了嗎。後來告訴他名字的男人說。原來那是真的啊──作為刀工,要是達到了某個境界、而又在鍛造過程中投注意念的話,將會給予刀劍靈魂。
  因為打除紋多的緣故,你就叫做三日月吧。對方說。

  雖然不是每一次的鍛造都會讓新的付喪神產生,但後來也陸陸續續地增加了同伴。以人類的方法來說,大概是手足一般的存在吧?如果將他們帶到這世上的男人當作是父親的話。家裡簡直就像妖怪的集散地一樣啊。不只一次聽過三条宗近開玩笑地這麼說。幸好是不會作惡的妖怪,不然朝廷肯定又要把我流放、然後要陰陽師驅逐你們了。
  陰陽師?憑他們也能驅逐我們嗎?彼時岩融曾這麼問,興致勃勃的樣子像是想找陰陽師好好比劃一場,使得三条宗近忍俊不禁。當然能,只要他們把你的薙刀拿出京裡、扔在深山便行了。這麼說著,然後和恍然大悟的岩融一同大笑。

  如今他們都已經有了目的、離開了。  

  他伸出手,觸摸堆在鍛刀房一角的玉鋼。真不可思議啊,從這樣粗糙而黝黑的石塊中竟然也能誕生出他們這樣的存在。五条家應該也是像這樣,在鍛刀房裡堆滿了玉鋼與木炭,等待著下一次點起爐火的時候吧。
  只不過,已經沒有下一次了。
  他想起了三条宗近閱讀信件時那雙緊握的手,與顫抖著的下唇。
  
  
  
  「這個是……?」
  三条宗近回來的時候,身上多了一個被白布所包裹的長條物。
  雖然對於那是什麼東西心裡已經有了底,三日月還是忍不住問。
  「國永的作品。」三条宗近一邊說著,一邊打開裹著的白布。「不知道什麼時候完成的,他還沒跟我說過。或許是不久之前吧。因為無法決定該怎麼處理,於是就由我帶回來了。」嘆息般地說著。

  銀白色的太刀。拔出鞘之後的刀身與一般太刀相比顯得更加纖細,偏小的鋒與帶有鶴紋的、白色的拵,讓整把刀看起來相當脆弱。簡直讓人無法相信這樣美麗而脆弱的東西竟然也可以斬殺生靈。
  看著眼前的太刀,三日月眨了眨眼。
  「躲起來了嗎?」
  「什麼?」三条宗近感到不解。
  「我感覺到了與普通的刀劍不一樣的氣息──這把刀應該也是有像我這樣的付喪神存在的。」
  三条宗近露出了複雜的表情。想必是為了弟子好不容易也到了這個境界、卻因病早逝而感到惋惜。「我在五条的住處沒有看到任何付喪神。所以我以為沒有。」最後他說。
  大概是這把刀的付喪神不願意讓人看到吧。三日月說。都在被鍛造出來的場所了,沒有理由無法現形──只有他不願意。
  像他們這樣的刀劍付喪神,理論上是不能離開自己本體太遠的。但若是在鍛造者的身邊、或是待在與自己有一定關係的場所的話,即使離開了本體的刀劍也可以自由地現形與活動。雖然對於自己活動的界線還是無法完全掌握,不過目前這些是他自被鍛造到這個世上以後,與其他三条刀劍摸索所得出的結論。
  
  三条宗近露出了有點愧疚的表情。
  「是不是不願意被帶離五条的住處所以不想現形呢……?你也看不見嗎?」
  三日月搖搖頭。
  「雖然感覺到有同類存在,但是顯然對方不僅不願意被人類看到,也不願意被其他同伴看到呢。」
  「這樣啊。」三条宗近嘆息。「真想看看國永到底創造了什麼樣的付喪神啊。」
  「這下到底該怎麼辦呢?既然是有了付喪神了,我也不可能把他當成普通的刀劍看待。如果他希望繼續留在五条家的話,是否該將他帶回去呢──畢竟這原本就不是屬於我的東西。」三条宗近看起來很是煩惱。
  「先去休息吧。」三日月對對方說。「直到今天才回來,為了國永事情煩惱的你想必昨天也沒有好好休息。明早不是還要上朝嗎?這裡就交給我吧。讓我和對方談談看。」
  那就麻煩你了。三条宗近疲憊地同意。

  
  
  「……我要、回家。」軟軟的孩童嗓音帶著哭腔。「要找國永。」
  聽到身後的孩子聲音,三日月愣了下。

  將帶回來的太刀放在自己房裡之後,三日月背對著置刀架,就著燭火看起了書。
  不知道對方打算耗多久。總不能一直盯著刀看吧?這麼想著,於是坐到了几案前,繼續閱讀他還沒看完的白氏長慶集。
  反正付喪神並不同人類那樣需要吃飯睡覺。平時會那麼做只是因為身處在人群中,習慣了讓自己看起來像個人而已。如果有必要的話,長時間維持清醒等待對方出現也不是什麼難事。
  照三条宗近所言、在五条家都沒有出現的話,感覺對方會是個難纏的傢伙呢。還以為要等個兩三天,沒想到才帶回來兩個時辰不到就現形了。

  只不過他沒想到,對方竟會是年紀這麼小的孩子。
  雖說付喪神和人類不同,並不一定會像人類那樣由幼童逐漸成長,但因為最初來到這世上,以及之後今劍、石切丸等人出現時都是以十幾歲少年的身姿出現,所以三日月下意識地認定對方應該也要是那個樣子的。
  因而聽到是年紀那麼小的孩子嗓音時,他才會愣了下。

  「……這裡不是、我的家。」
  「想回家。國永呢?」說著,一身雪白的孩子又要哭了起來。
  這可真是麻煩。三日月想。
  他嘆了口氣。
  
  他離開桌前,在站著的孩子前面跪下。
  仰頭想看看對方的臉,但一邊啜泣一邊用手揉著眼睛的孩子讓他看不清長相。

  「你叫什麼名字?」他問。
  「……鶴丸。」
  他想到那把纖細的白色太刀。的確是很相襯的名字。
  
  「鶴丸。看我這裡。」三日月放輕了語氣。「我是三日月宗近,你父親──國永──師父的刀。」
  聽到了國永的名字,鶴丸抬起了頭。
  「國永……的師父?」
  很可愛的孩子啊。終於看到了鶴丸的長相,三日月想。雖然鼻頭因為哭泣而泛紅、小小的臉也因此皺起,但依然看得出來是個惹人憐愛的孩子。
  「沒錯。你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嗎?」
  鶴丸搖了搖頭。
  「國永是把你帶到這個世上的人,以人類的方法來說,是你的父親。而三条宗近則是教導他怎麼做的人。那就是師父。」
  孩子似懂非懂地看著他。
  「因為國永不在了,所以將由我們來照顧你。這樣──你能懂嗎?」
  雖說三条宗近只表示『和對方談談,看是要留在三条家或是有其他想去的地方』。但既然現在知道對方是這麼年幼的太刀孩子,三条宗近應該也會將他留下來吧──總不能將這麼小的孩子帶回空無一人的五条家,或是讓他永遠守著國永的墓。
  會因此成為禍害人間的魔物也說不定。如果是已經性格穩定的年長付喪神就算了,就這樣將幼小的孩子棄之不理的話,長時間不被任何人關心、只是獨自一人處於暗處,總有一天新生神靈的心會被黑暗給侵蝕掉。
  因此作為關係人的他們,再怎麼樣都要負起責任才行。

  「國永不在了……?國永之前不是在睡覺嗎?」雖然孩子可能還不懂國永不在了與讓他們照顧的關聯何在,但畢竟還是抓住了關鍵字。「國永去哪?」
  「他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
  「為什麼不帶鶴丸去?」小小的鶴丸看起來又要哭了的樣子。
  「因為……那不是孩子可以去的地方。」三日月頓了下,然後伸手摸了摸孩子銀白色的頭髮。「國永有很重要的事情不得不去,可是鶴丸不能跟著。」
  「所以他把你交給了我們。從今天開始,鶴丸就要和我們一起生活了,好嗎?」
  他伸手用衣袖將孩子臉上的淚痕擦去。
  大概是第一次正眼看著三日月。鶴丸呆呆地盯著他。

  「……月亮。」最後他說。

  「嗯?這個啊,」意識到鶴丸指的是什麼,三日月笑了起來,「是三日月喔。新月又被叫做三日月呢。我的名字也是因為這個,所以才叫三日月。」
  「三、日月。」鶴丸跟著覆述,「三日月。」

  「要和三日月,還有三条宗近一起生活?」
  沒錯。他點點頭。

  「那,總有一天、我也可以去找國永嗎?」鶴丸很不放心地問。
  三日月猶豫了下。
  不知道該不該直接說可以。雖說這麼小的孩子長大以後,對於現在的他說了什麼大概不會有印象吧,不過向鶴丸撒謊這件事讓三日月有點抗拒。
  卻又不願意直接說出真相。
  (除非本體的刀劍被破壞。否則刀劍的付喪神,是永遠不會到達另一個世界的吧。)

  「總有一天,你會知道國永去了哪裡。」最後他說。沒有直接回答鶴丸的問題。

  他伸出手,將一臉疑惑的鶴丸拉進懷裡。
  就這樣乖乖地任他抱著,沒有抗拒的鶴丸將小小的腦袋靠在他肩上。
  三日月輕撫孩子的背。
  「所以鶴丸要當個好孩子。已經很晚了,去睡覺吧?」 

  嗯。
  一陣子後,他聽到終於累了的鶴丸用模模糊糊的聲音說。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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