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1月1日 星期日

【刀剣乱舞/三日鶴三日】幸福論-02

  02.
  「鶴丸殿下丟了什麼東西嗎?」和他一起被指派負責清掃劍道場的一期一振問。同時將等會要用的抹布放進水桶裡,「這幾天要是沒被指派工作的話,好像就會看到您在翻找什麼的樣子呢。需要幫忙嗎?」

  在答應幫三日月找東西後,又過了幾天。
  如果想找到什麼的話,最好還是從自己的房間開始找起比較好吧。既然都不清楚掉在哪裡的話。說不定只是(照他自稱的)老人家東西忘在房間的哪裡了?這麼想著,於是當天稍晚、在得到三日月的同意之後,鶴丸就在對方的房間中翻箱倒櫃,搜尋他所弄丟的物品。期間,三日月就坐在他身後的房間正中央,一臉興致盎然地看著他打開抽屜或是壁櫥,將裡面的物品一一取出、確認遺失物沒有夾在雜物中間或是忘在哪個盒子中後,再依照本來的次序把所有拿出來的東西擺放回去。
  果然沒有掉在房間裡啊。在他將三日月的房間翻找過一輪後(而那其實比他預想的還要快上許多,三日月的東西出人意料少),鶴丸想。看來只好在本丸裡的其他地方找看看了?雖然也有可能因為去哪串門子而掉在別人房間中,但還是先從本丸的公共區域開始吧。
  之後有空就會幫三日月注意所謂『金色的、圓圓的東西』,然後在晚上幫他換藥時,和對方稍微提一下今天找了哪些地方。除了找東西的進度回報之外,通常鶴丸也會和三日月聊聊當天本丸內發生的事──例如說,在前晚的酒會上,本來堅持不打算喝酒的長谷部到頭來卻喝得爛醉,然後站在桌上和次郎太刀一起唱著不知所云的歌,最後還是他和燭台切光忠一起把終於累了的長谷部扛回自己房間去;還有昨天,大和守安定不知怎地意外打破了加州清光的紅色指甲油,兩個人在房間裡吵了起來、加州還去找審神者告狀,是他在被審神者派去萬屋跑腿時順便替加州買了一瓶回來才解決。
  雖然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對他這些、而三日月聽他講話時還是帶著和以前沒什麼區別的微笑,但鶴丸總覺得對方應該是聽得很有興趣的樣子──儘管他不知道他有興趣的到底是什麼地方。應該不是好奇其他人今天做了什麼吧?那些他要是想知道的話,自己也可以出房間看看才對。但總之要是三日月喜歡聽他說話,就這樣晚上陪他聊聊天也無妨,鶴丸想。
  搞不好就是為了和他講話,才會要自己幫忙找東西。有時看著三日月的笑臉,鶴丸忍不住會這麼覺得。比起從他那裡聽到遺失物找回來的消息,好像能和他講話更令三日月感到期待──到底有沒有要找東西的意思呢?幾次這樣想著,但最終他還是沒有直接這麼問三日月。
  算了。大不了真的找不到的時候,再告訴三日月就好。

  「啊啊,是在找東西沒錯──」鶴丸說,蹲下,一邊檢查工具櫃裡有沒有三日月要找的物品。「不過是幫別人找的,不是我自己掉的東西。」
  「幫別人找的?」
  「嗯。三日月。」鶴丸簡單地說。
  說起來,一期和三日月一起待過豐臣家吧。雖然那時的記憶,據他所言大多都已經失去了的樣子,但似乎還殘有部分的印象?例如他還記得前主所作的詞句,當審神者要他去鍛刀房的時候也會有所反應。那麼說不定他會知道一些什麼?
  「對了一期,三日月說他想找的是一個金色圓形的東西,而且對他來說很重要。你知道那是什麼嗎?」鶴丸起身,面對一期一振。
  對方露出了有點微妙的表情。
  他搖了搖頭,「不……我不知道。我沒有印象三日月殿下有類似那樣的東西。」
  然後猶豫了下才又繼續說,「也有可能是因為我失憶所以不記得了,但我不覺得我以前跟三日月殿下有那麼熟……熟到會知道他有很重要的東西。」
  「喔?」

  「說來有點奇怪,但是──」一期一振好像在思考著要不要說出來。大概是覺得告訴他也沒有關係,對方雖然壓低了聲音,但還是接了下去,「其實我一直覺得三日月殿下給人一種……可怕的感覺,所以才說覺得過去也不會和他很熟。怎麼說呢,雖然三日月殿下很親切、從來沒有什麼不滿的樣子,對弟弟們也都很好,但──大概正是因為這個樣子,所以才覺得可怕。」一期一振看起來有點困惑,「完全不曉得三日月殿下在想什麼或是在意什麼,不知道該如何跟他相處。而且好像什麼都知道,常常覺得似乎被他看透了?被掌握了什麼秘密一樣。」
  「聽起來很矛盾吧,」一期一振虛弱地笑了下,「因為我確實是失憶了沒錯,所以說不定過去的我曾經告訴過三日月殿下關於自己的事,那麼會感覺被他看穿了也是很理所當然的,畢竟他是真的都知道啊,只是我自己沒有印象了,所以才覺得奇怪。」
  「抱歉對您說了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對方看起來有些愧疚,「連自己的想法都還沒有整理好就講了這些……還請鶴丸殿下不要放在心上。」
  「咦?啊、不用在意啊一期,我才該對不起呢,」鶴丸搔了搔臉,「抱歉抱歉,問了你過去的事情,造成困擾了真是對不起啊。」
  不,沒有關係的,請不用放在心上。一期一振對他笑了下。「畢竟我曾經和三日月殿下一起生活過、又還保有部分的記憶,如果想幫忙三日月殿下找什麼的話,會問我也是很合理的。很抱歉沒辦法幫上您的忙。」
  「不過……剛剛說的話,可以麻煩不要跟任何人講嗎?我知道您不會對三日月殿下說的,但就算是弟弟們也不要──假如他們問起的話。」對方遲疑地說,「有想過其實其他人沒有特別覺得三日月殿下怎麼樣吧?是我自己的心理障礙而已。」
  「要是能想起以前的事情就好了。」

  看著對方蹙起眉頭、有些自責的樣子,鶴丸忍不住覺得失去記憶活著果然是很辛苦的事情啊。什麼都不知道,只能觀察別人的反應來推測以前的事情,不時還會想著現在的自己是否和過去反差太大──對於一期一振和他其餘同樣失去記憶的手足而言,在本丸的日子應該就像在觸不到底的水中行走一樣,很不踏實吧。
  他拍了拍一期一振的肩膀。
  「別努力過頭啦,一期。」說著他對一期一振笑了下,「那句話是怎麼說的──船到橋頭自然直?想不起來就想不起來,太用力想事情的話可是會長皺紋的喔?至少主上是這麼說的。雖然努力不是壞事,但總覺得一期你給自己太多壓力了啊。」
  「你就這個樣子就好了。不用特別想自己應該要怎麼樣,如果三日月讓你感覺不想和他親近,也不需要勉強自己?我是這麼覺得的──他應該也明白失憶的人要和知道自己過去的對象相處,壓力是很大的吧。你會有那些想法也是無可厚非?別太要求自己了。」
  本來想幫鶴丸殿下忙的,結果什麼忙都沒幫上,反而還被您安慰呢。一期一振苦笑。
  別介意啊。鶴丸回答是我先起的頭、造成你的困擾了,不過是剛好抵銷而已。
  
  「那麼時間差不多了?我想短刀們應該也對練完、可以開始清掃了。應該沒有漏帶的東西?」說著他拿起掃帚,看了看對方手上的水桶和抹布。「我們走吧。」
  是。一期一振微笑。

  
  
  當他們到達劍道場的時候,五虎退正坐在地板上,臉埋在雙膝之間哭著。平時總是跟在他身邊的五隻小老虎圍繞在他身邊,看起來像在安慰他似緊緊依偎著五虎退,甚至還用鼻子推了推他。稍遠處,拿著木劍的厚藤四郎則是板著一張臉。看起來有些不滿的樣子?不曉得是不是錯覺,鶴丸想。
  看著眼前詭異的情景,一期一振馬上趕去五虎退的身邊。「五虎退,怎麼了?」
  大概是說了什麼,五虎退發出一聲模糊不清的咕噥,但因為同時還哭著的關係,完全聽不清楚他講話的內容。然後還是沒有抬起頭,雙手抱膝的五虎退將身體縮得更小了。
  厚藤四郎嘖了聲,鬆手將木劍掉到地上,撇臉。
  八成是吵架了吧──雖然以五虎退而言應該是吵不起來,或許在還沒回嘴之前自己就先急得哭了?是個性比較軟弱的孩子呢。
  就算是感情再怎麼好的粟田口家,要完全不產生任何一點摩擦也還是不太可能的。鶴丸看著一期一振摸了摸五虎退柔軟的白髮,低聲說了什麼話。
  搖了搖頭、依舊沒有將臉抬起來的五虎退讓一期一振嘆了口氣。
  
  「不好意思,鶴丸殿下……可不可以麻煩您幫我照顧一下五虎退呢?」一期一振轉向他,有點無奈地說,「應該是和厚吵架了,但是問不出原因。我打算去問問看厚,但是五虎退這個樣子又讓人放心不下,所以──」
  「沒有問題。你先去找厚吧,把事情解決之後我們再一起打掃就可以了。」
  「我會盡快處理完的。」一期一振抱歉地說,「還麻煩您照顧一下這孩子了。」說著起身。
  大概是覺得帶開比較好講話,隨即他又看到一期一振和厚踏出了劍道場。

  鶴丸在啜泣的五虎退身邊蹲下。
  唔……安慰孩子嗎。  
  他想了想,伸手摸摸五虎退的頭。  
  「吶、五虎退──先別哭了吧?」
  「你看你,漂亮的金色眼珠都快被水淹到看不見囉?」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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